江晨来到了蓝琳的病房。出事之后，他们被送到了同一个医院。蓝琳好像比江晨要更早醒过来，江晨刚进门，就看见蓝琳坐在床上，盯着窗户外面看。
蓝琳在发呆，好像还没从事故的打击中清醒过来。
没有了感情的江晨也不知道这时候该如何开口，默默走到了蓝琳的床边。
“看起来你好像没事了。有哪里受伤吗。”
蓝琳没有说话，还是在盯着窗外。
江晨挠了挠头：“身体没事比什么都重要。其他的……不用在意。”
江晨是在安慰蓝琳，就算失去了游戏的才能也无所谓，只要身体完整就行。不过蓝琳并没有理睬他。
想想也是。突然从一个冠军选手成为了一个普通人。这份落差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接受了。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，就是蓝琳的身体没有大碍。
“我不打扰你了，你好好休息吧。”
确认蓝琳无恙后，江晨也放心了不少。剩下的，就让蓝琳自己慢慢接受现实吧。
江晨转头准备离开，却被蓝琳给叫住了。
“请问……你刚刚是在跟我说话吗。”
江晨把头转了回去。内心虽然诧异，可是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。
“不好意思……我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……”蓝琳露出了抱歉的笑容，她的笑容很温和，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，“请问……你是谁？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江晨在洗手间里洗了把脸。
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，试着手动让自己露出笑脸，不过却越做越难看。
“见过蓝琳了吗。”江琉在外面等候着。
“见了。不过她什么都不记得了。”
“是吗。”江琉的语气也并不意外，好像早就料到了会是这种结果，“这对她来说也许是好事。不用承受落差之后的痛苦。”
“嗯。”
江晨觉得自己应该是极度愤怒的。不过内心却平静得出奇。这种失去感情的感觉还真不好适应。
“江琉，你到底是谁。”江晨接受了江琉这个表妹的设定，“你很早就接近了我和蓝琳。还警告我离开HYY。一般人不会知道这些事。事实证明，你说的都是对的。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。为什么要来提醒我们。”
“我并没有打算瞒着你们。”江琉抬起了手，透明的黏液缠上了她的手臂，像是史莱姆一样在呼吸，“我和黄夜莺一样。都是被神选中的玩家。”
江晨多少也猜到了一些：“果然。”
“不过，和黄夜莺又有些不一样。”江琉正色道，“虽然我是被神选中的玩家，但我本身并没有游戏的才能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我游戏的水准只有常人的水平，可能还不如常人。”江琉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，“不过碰巧有了操纵渗透者的能力而已。”
江晨觉得有些荒谬：“这和你找上我们有什么关系吗。”
“有的。”江琉握住了江晨的手，“因为我没有游戏的才能。所以虽然我能使用渗透者，却无法操纵它。我在寻找一个能和我搭档的人，由我使用渗透者的力量，由他来进行游戏。”
“但是，蓝琳已经没有游戏的才能了。”江晨擦干了水渍，“让你失望了。”
“我要找的并不是蓝琳。而是你。”
“我也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玩家而已。”江晨没有同意，“和我搭档并没有任何好处。你不是能够操纵那个叫渗透者的东西吗。就是你用渗透者篡改了记忆，让别人觉得你是我的表妹江琉，不是吗。即便没有我，你也可以做到这些。”
江琉摇了摇头：“对凡人使用渗透者的力量并不是什么难事。可我要面对的往往还有其他玩家。”
“那你更不应该找我。”江晨走出了洗手间，头也不回地往病房走去，“我现在是个连感情都没有的人。和我这样的残疾人搭档，只能拖你的后腿。”
江琉还想说什么，不过江晨兜里的手机在震动。江晨拿出兜里的手机，发现是《开荒世界》的推送。
看到推送的内容后，江晨在犹豫要不要点开。
江琉注意到了江晨的犹豫不决：“怎么了。”
“没什么。”
江晨说着点开了那条推送。是HYY的采访录像。至于的采访的内容，当然是和这次大巴的事件有关。
“黄夜莺小姐。听说蓝琳和江晨两名选手遭遇了交通事故，现在正在医院静养。请问这会影响到HYY夏季赛的比赛吗。”
“事故发生后我也去探望了他们。可惜的是，这次事故对他们的影响很大。他们可能不会出场比赛了。”
黄夜莺回答的时候，表情很悲伤，似乎真的对两位队员的事情感到难过。
“所以夏季赛他们不会上场了吗？”
“不只是夏季赛。以后所有比赛，他们都可能不会上场了。”
“是这么严重的伤势吗？”
“没错。我们已经在招募新的队员了。夏季赛，HYY会以崭新的阵容面世的。”黄夜莺对着镜头很真诚地说道，“希望蓝琳和江晨两位选手能早日康复。HYY很感谢他们这个赛季的奉献。我们一定会继承两位选手的意志，继续踏上夺冠的道路。HYY的目标，永远都是冠军。”
江晨关掉了录像。站在原地很久没有说话。
“江晨……”
江晨直接打断了江琉的话：“江琉，你刚才说，你要面对的往往是其他玩家对吧。”
江琉点了点头：“渗透者的力量冲突了的话，碰到其他玩家是常事。”
“你说的那个叫渗透者的东西，对其他玩家也有效吗。”
江琉再次点头：“渗透者是绝对的力量。无论是谁，都会被它影响。”
“可以。你的邀请我接受。”
“嗯。”江琉也没有问江晨为什么突然转变了主意，她向江晨伸出了手，“那我们以后就是合作关系了。合作愉快，江晨。”
这个自称江琉的少女还有很多谜团。不过江晨也没有多问。他明白，有些事还是不要刨根问底比较好。至少他觉得，江琉和夜莺不同，至少她不会背地里捅自己一刀。
江晨不是信任江琉。他信任的是我爱爸爸。
“听你的意思，被神选中的玩家好像还有很多。保险起见，我想问一下，我们两个搭档的话，大概排在什么水平的位置。”
江琉陷入了思考，江晨的问题好像难住她了：“不好估量。不过保守地说……我觉得大概是……倒数第二吧。”
“那可真是保守。所以为什么是倒数第二不是倒数第一。”
“因为是保守估计。”江琉回答得很认真，“我觉得应该没有比你更弱的玩家，但是又没有亲眼见证过所有的玩家，所以不能打包票。假设真的有一个比你弱的玩家，那你应该就是倒数第二了。”
江晨自认也不是什么天才。但是没想到江琉对自己的评价会这么糟糕。
既然是倒数第二，那还打什么。投降算了。
“倒数第二啊。你对我的印象还真差。”
江晨觉得有些好笑，但是他又完全笑不出来。
“好好看着吧，江琉。”
“我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玩家。绝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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